[原創耽美]客房服務叫到了高中同學怎麼辦?(4)






  很快的小江離職日就要到了,和她關係不錯的同事討論了一番後揪了頓聚餐,時間就訂在了她離職前兩天的下班後、公司後面一條街的快炒飯店;因為距離很近於是大夥約好下班後一起走路過去。主揪者很順利的訂到了一間大包廂,足夠容納約十六到十八個人,裏頭還有卡拉OK機可以歡唱。工程部除了葉廣澄跟王詠睿還有另外幾個剛好可以出席的同事,其他就是小江、游利薇、張昱政、設計部的其他人跟業務部的人了。


  「謝謝小江,對我們就像對待家人一樣,祝姐夫早日康復!」游利薇帶頭舉著酒杯,淚眼汪汪的說著祝福與感謝。

  「謝謝江姐!預祝姐夫開刀順日早日康復!」、「祝成功!」、「姐夫加油!」

  「吼唷,都說不要叫我姐!但是今天就算了,承你們吉言,我跟我老公都會好好的一起健健康康,謝謝你們嗚嗚嗚……」

  

  女性們莫名其妙的都哭成了一團,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還是單純的淚腺發達。就要別離的氣氛讓她們一直在依依不捨道別、要彼此好好照顧自己。葉廣澄本來也沒有想哭,看著她們哭哭啼啼又要硬ㄍㄧㄥ著說不能哭要笑,濃濃的傷感氣息讓他稍稍被影響了,經不住氣氛的薰陶而跟著紅了眼眶。

  「澄澄乖乖,王葛格給你惜惜。」王詠睿抽了幾張面紙塞給了葉廣澄,甚至拍了拍後者的頭頂聽起來就很虛偽的安撫著。

  「我沒哭。」葉廣澄一臉嫌惡。

  「是的,我們的鐵血漢子澄澄還沒哭——只是看起來快哭了!」王詠睿一身酒氣,因酒醉而紅了臉,他開始胡言亂語並勾著葉廣澄的肩膀嘻嘻笑笑,身子軟得就像失去骨架支撐一樣攤在好友身上,章魚似的纏著他不肯放手。

  「你好煩啊,滾邊去。」

  「哈哈哈,不要這樣啦,來來來喝酒啊!一個大男人喝什麼果汁呢?」他拿著一瓶台啤在葉廣澄面前晃了晃,接著又自己灌了幾口。

  「我酒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嘿,我我、我罩你啊!誰要敬你酒?都!先給我喝過嚐嚐好不好喝再說!哈哈哈哈哈哈!」

  媽的這個死醉鬼!

  葉廣澄極度的想要推開賴在自己身上的醉鬼同事,但是王詠睿的身材硬是比自己還壯了許多;葉廣澄真心搞不懂為什麼王詠睿會有那美國時間去健身!平平都是工程師,但他就不知道怎麼想不開了把自己練得一身肌肉,所以就算現在對方已經喝到醉茫茫了,但力氣跟重量依舊還是葉廣澄無法支撐與抵抗的。

  

  「廣澄~~~喝嘛!澄~~澄——乾杯!!」王詠睿拿著不知哪時倒好的、整杯逼近九分滿的啤酒硬是塞到了葉廣澄的嘴邊,一股腦地就開始傾倒杯子裡的黃湯。

  「幹!王詠睿你這白癡!」只見冰涼的啤酒盡數淋在了葉廣澄的下巴、脖頸鎖骨處,順流而下的啤酒讓葉廣澄胸前和褲檔都濕了一大塊,白色的襯衫染上了啤酒的淡黃水漬看著慘不忍睹。

  「啊哈哈哈!澄澄尿褲子啦!」語末還吹了幾聲口哨,惹得其他同事在聊天的都將視線朝著他們倆看了過來。

  「啊呀啊呀,小葉你還好吧?」看到這邊騷動的小江跟游利薇都湊了過來,小江趕緊從提包裏拿出了一大包濕紙巾遞給了後輩:「你趕快擦擦,唉唷怎麼這麼不小心呀!」

  游利薇則是拉過了還想發酒瘋的男友,捏著男友的耳垂試圖痛醒對方,並瘋狂的壓著醉鬼男子要向葉廣澄道歉。

  葉廣澄嘆了口氣,安撫游利薇說沒事沒事,他明早會再自己跟醉鬼算帳,就去了洗手間。


  張昱政剛從廁所隔間出來就看見自己的老同學臭著一張臉,拿著濕紙巾在自己的胸前和褲檔亂七八糟的擦著。

  「哇喔,怎麼會喝成這樣啊?」張昱政做著誇張的表情看著鏡子裡滿臉臭氣的葉廣澄。



  自從那天張昱政在樓梯間讓葉廣澄不要多想、兩人就是一般同事關係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提過半次一年前的事情。正常的同事互動、工作上的往來,偶爾也會聊聊高中同學的事情或是公司附近的美食、假日可以去哪消遣——當然工作以外的事情,多半都是葉廣澄自己在找話題。


  張昱政始終對葉廣澄把握好了一個距離,給他的感覺就是不打算深交也沒有過於疏遠的交流著。


  在張昱政要葉廣澄不要把他們倆上過床這件是當一回事之後,葉廣澄其實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雖然他自己很不想承認自己也許、大概、說不定、可能——就是喜歡上了和張昱政做愛的感覺。但是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子的想法非常的不成熟和令人噁心,對,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很噁心,怎麼能因為喜歡和對方做愛的感覺,就想要不斷的靠近對方和對方有互動?  



  「還不都是王詠睿那個醉漢!」葉廣澄一邊擦著自己的襯衫,一邊把剛剛那名醉漢幹的好事重複了一次給張昱政。

  「哈哈哈,辛苦你了,」張昱政洗完了手,他思索了一會兒,提出了一個辦法:「不然這樣,我家離公司很近,走路就可以到了,你要不要過來直接換一套衣服啊?反正我們身高體型應該差不了多少,不然你這襯衫都濕透了味道又很重,這樣也不好搭車吧?感覺不管是捷運公車或是計程車都會被拒絕或是嫌棄。」

  「咦!」葉廣澄很快地就將自己過於驚喜的表情的壓下,清咳了兩聲又裝得非常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嗎?會不會打擾到你家的人?」

  「我一個人住,沒差啦。」張昱政聳了聳肩。

  「太感謝你了、哈——啾!」靠,廁所裡冷氣也那麼涼!


  於是葉廣澄就這麼屁顛屁顛的跟著張昱政回家了。

  兩人說要提早離開的時候也沒人挽留,畢竟葉廣澄身上衣物被淋濕的程度近乎正面全濕,店內冷氣又開得很強,像是不怕北極熊沒有地方住似的,吹得大家都肉眼可見這位衰鬼正可憐兮兮的微微發著抖。


  張昱政領著葉廣澄從快炒飯店出來後,一前一後的走回了公司所在的路口,張昱政朝著東邊直走過了兩個路口後右轉後直走過了一個路口,直到抵達了一棟看起來很高級的住宅大樓,他拿出了磁卡嗶開了金屬製的雕花大門,走過了挑高不知道幾米、牆壁跟地板都用了看起來很貴的石材磚板鋪設,總之看起來就很貴的一樓大廳,然後按下了電梯按鈕以後兩人沉默地等著電梯回到一樓載客。

  葉廣澄心中早已充滿了各種問號驚嘆號跟問號。

  電梯門開,兩人走進了電梯,張昱政又拿起了同一張磁卡嗶了一下,接著按下了頂層數字的按紐。

  「你住那麼高都不怕地震喔?」葉廣澄忍不住脫口而出了一句垃圾問題。

  「還好啦,我又不懼高,這邊有做防震設計,也不在地震帶應該還好。」

  電梯很快的到了頂層,門開,葉廣澄張望了一下——居然一層只有一戶的嗎?!

  張昱政絲毫沒有發現葉廣澄內心洶湧的思緒宛如海嘯巨浪一樣瘋狂捲起又拍下了各種亂成一團的想法。他一樣用磁卡嗶開了屋門,說了一句讓葉廣澄在客廳等一下,便逕自走進了一個房間裡拿出了浴巾和一套衣服。

  「喏、我拿了運動服應該比較沒甚麼尺寸限制,剛好有新的免洗內褲,來,毛巾也給你,反正都來了乾脆先洗個澡好了,剛剛感覺被冷氣吹到冷到了趕快去沖個熱水免的感冒,」張昱政拉著葉廣澄走到了浴室門口拉開了門並且開了燈:「沐浴乳洗髮精隨便用沒關係,需要洗面乳的話就在鏡子旁邊的小櫃子裏面,你慢慢洗。」


  「喔……謝謝你了。」葉廣澄看了看手中的衣物,又看了看被關上著浴室門,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走錯了地方?

  他甩了甩頭,放棄了思考——還是趕緊洗澡算了。


*


  國中,正是孩子們對於異性與性愛,都還處在懵懂無知又好奇的想偷偷窺探其中甜膩的時期。


  當張昱政班上和他同性別的朋友們,都熱火朝天分享並傳閱著那些露骨又不掩藏的描繪了女性肉體的圖冊漫畫、真人寫真照,或是上課時間想盡了辦法,偷偷用著當時最科技的傻瓜手機擁有的兩光紅外線功能互相傳送色情影片截圖的時候,張昱政就隱約的發覺自己對於那些會引起男孩嗷嗷亂叫的女性肉體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和性趣。

  他也曾加入朋友們偷偷相約去其中一人家裡,趁著家裡沒大人而舉辦的色情動作片觀影會、也試著自己在家裡偷偷用著電腦,上網找尋許多據說是知名AV女優被攝的性愛照片;多次的嘗試下,他發現自己的確還是會有所反應的,只是會讓他起生理反應的並非是片中的柔軟白嫩的女性胴體——而是裏頭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和自己身體構造相同的男性性器官和線條俐落漂亮的男性肉體。

  張昱政意識到自己和其他同性朋友不太一樣,他只有看著一點也不柔軟嬌嫩的男性身軀才有感覺。

  他嚇到了,他覺得自己這樣好奇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他裝做甚麼都不知道、把察覺自己不太一樣的事情壓在心裡;同儕們小心翼翼又興奮的和自己分享好康的時候假裝自己也很有興趣,但總是無法忍住、不自覺的把視線都關注在那些男優身上。


  直到了高中,健康教育課程開始提到了同性相戀這個課題的時候,他才又再次在家裡偷偷地開了電腦連上網路,轉而用網路的關鍵字搜尋器,笨拙的搜尋了不太一樣、看起來一點也不簡潔的關鍵字字串:男生看到裸體的男生就會勃起、男性裸體寫真照、男性與男性的性交……諸如此類的資訊,他越看越多,對於自己的不同之處的認識越來越清晰,最後找上了維基百科的同性戀的說明頁面,他逐漸的了解了自己和他人不太一樣的地方——他是天生的同性戀。


  高中時的葉廣澄是班上的資優生,他聰明、能言善道、人緣好、深獲同學與師長的關心與愛護,顏值也完全是張昱政的菜;只是他們從來都只是同班同學的關係,張昱政完全不敢去和葉廣澄有更深入的交流往來,他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心思,才剛了解自己就是同性戀的他深怕在學校露出了馬腳,畢竟當學生都十幾年了,他很明白的知道如果同儕發現自己的同學跟自己非常不一樣的時候會有甚麼樣的『排擠』與『關注』。


  他會在體育課的時候偷偷的看著葉廣澄拉起運動衫擦汗時隱約露出的腰腹、游泳課時穿著泳褲包裹著碩大性器的形狀、偷偷在換教室上課沒有人在的時候蹲在葉廣澄的座位旁邊抓著他的外套偷吸幾口上頭沾染到的汗臭味——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變態,但是當時的他對此感到無法自拔。


  後來甚至追著對方念了同一所大學,儘管不同科系並且沒有往來,只要能遠遠看著葉廣澄,他也甘之如飴並且暗自欣喜;直到家裡人逼著他去了國外留學取得良好學歷,他才慢慢戒掉了猶如跟蹤變態狂一樣的行為。


  在外國留學期間他學會了自我理解,也知道了自己身為同性戀並不是甚麼多大的問題,他也在國外前前後後交往了幾任男友、Gay Bar裡約了數不清的陌生人去飯店、對方的家裡滾床單。

  一年前他回到了台灣,跟家裡說太久沒回來想做一趟環島旅遊,便開始了自己一個人的打工借宿的旅程。


  他知道他不該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在那間旅社打工換宿結束的那天,恰巧碰見葉廣澄Check in,他情急之下想了一個爛到爆炸的計策——假裝自己是客房服務的人員,爬上了他從高中開始就暗戀了好幾年的同學的床,自己搖著屁股舒爽的坐上了同學的大肉棒。



  張昱政知道自己正走在鋼索上,他的身心靈都開始搖搖欲墜,自從和葉廣澄在職場再見以後。


  他無時無刻都在懊悔著自己當初亂七八糟的瞎掰謊言,他都沒想過居然會在麼賽的跟葉廣澄居住在同個縣市、在同個職場上班,甚至還接棒了跟他同組人員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被叔叔和前輩介紹著自己接下來的工作都要和葉廣澄一起合作的時候,他差一點就要脫口說我拒絕,但是對方那直直的盯著自己彷彿有許多話想跟自己說的視線,又讓張昱政覺得開心不已——因為從來都是自己單方面的看著他。


  當回到座位以後,葉廣澄要求自己要等他下班有話想跟自己談的時候,張昱政又開始恐懼了,他知道葉廣澄想跟自己談什麼,他們還能談什麼?不就是一年前的事情麼?

  一年前自己對著他編織的一個不大不小的謊言。


  所以他藉口說還要處理一些搬家事宜而早退了。


  雖然他也知道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果不其然,隔天早上一上班,就被葉廣澄拉著去公司裡那個有些隱密的樓梯間要求談談了。

  「還有,一年前在XX旅社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葉廣澄叉著手,眼裡蘊藏了些許怒氣。

  『如果不趁你還沒醒來就趕快逃跑,我怕我會掩藏不住我的心啊!』張昱政在心裡苦笑著想,但面上卻是假惺惺的裝著無辜:「我沒有啊,我有跟你打招呼說掰掰的。」


  和葉廣澄一來一往的說著垃圾話,但對方根本不罷休,張昱政嘆了口氣:「葉廣澄,坦白說我是真的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的,你想想,我現在可是剛進公司的新人,我總得需要維持良好的人設對吧?」

  他看著葉廣澄有些遲疑了,便又逆著自己真正的心思繼續掰了下去:「何況都成年人了,一夜情什麼的,你情我願,你根本沒必要糾結到現在,這件事就這樣過了好嗎?我們現在就只是普通同事,OK?」

  

  葉廣澄瞪大了雙眼,卻說不出話,好像被說動了。


  「好啦,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啊,你也快點回去工作吧!」張昱政覺得自己給自己割了好大一刀,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要只是一夜情的關係,但他也深深地知道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他感覺會受不了這個對話在繼續下去,於是伸手推開樓梯間的門想趕快逃離。


  但葉廣澄卻伸手抓住了自己:「喂、等等!」  

  張昱政強裝鎮定的回頭,覺得自己被抓著的手腕好燒好熱:「又怎麼了?」

  「我、那個……」

  「啊,難不成你對我的肉體念念不忘?」


  脫口而出的嘲弄,張昱政覺得自己這就快把自己說成了一個以性愛維生的性格了。


  聞言,葉廣澄臉色瞬間炸紅,但是又拼命的搖頭說著:「不、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

  「騙誰啊,你臉都紅成這樣了。」王昱政逼著自己虛偽的笑了,破罐子破摔的他欺身貼上了葉廣澄的,沒有提東西的手挑逗似的揉上了後者的胯下,性感的薄唇貼在同學的耳邊悄聲的說:「如果你想再跟我做一次,也不是不行的唷,」接著輕啃了一下他的耳垂,「畢竟被你操的我也覺得滿爽的。」


  然後他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裏。


  現在他又做死的把人給帶回了家。


  「我怎麼就這麼不知悔改呢?」聽著葉廣澄在浴室裡造出的嘩啦水聲,懷抱著一點不該再擁有的期待和興奮,此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的張昱政摀著臉坐在客廳沙發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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